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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论坛十二:规划的定制时代与应对

2016-09-28 15:22 来源:中国城市规划网

城市发展步入转型期,国家对城市工作日趋重视并部署一系列具体任务。要落实这些任务,应对城市未来的内涵式发展,同时解决越来越差异化、复杂化的城市建设问题,政府与社会更加需要规划能够提出个性化、精准化、实用化的解决方案,规划的“定制时代”已经来临。9月26日上午,在由深圳市蕾奥城市规划设计咨询有限公司与学会联合承办的自由论坛“规划的定制时代与应对”上,专家们围绕论坛主题,深入探讨了定制时代城乡规划变革的需求,对新时期规划思维、规划内容、规划方法等领域的发展方向进行了思考总结。

论坛由深圳市蕾奥城市规划设计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规划师王富海主持。参与论坛的专家们的主要观点与大家分享如下:

主持开场

王富海 学会常务理事、学术工作委员会副主任,深圳市蕾奥城市规划设计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规划师,教授级高级规划师

我们的规划进入到了新的时代。60周年过去,以前是计划经济,后来是属于混合体制,规划也走入了一个可以说是“虚无主义”--看似我们什么都该管,但实际上我们什么都没管好。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中国的城市化改革开放后也经过了三十多年,我们把后代可以用的空间已经全部开辟出来了,这个就是所谓的城市扩展时代。但是现在,扩展的力度肯定越来越小,同时已经扩展的怎样能够再提升,这是一个很大的前提。

可以说规划大规模的批量生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因为过去我们需要解决的是有和无的问题,但是现在我们规划进入了小时代。小时代意味着什么?小时代就是定制的时代。很多规划已经摆脱了传统的规划,它的要素已经变了很多。过去我们就考虑一系列的物质要素和我们理解的城市功能,现在你对投资有没有概念,你对政策有没有概念,你对实施的路径有没有概念,你对在项目当中引入更多的想法有没有概念。

过去我们做一片规划,这一片是工业区,工业区一划出来,指标一弄就完了。但是现在我们要问这个是什么样的工业区、有什么样的特征、有什么样的需求。甚至地方政府还可能委托我们要做一个特色的工业区,那这个时候你需要运用的要素、你的知识、你的方法和以前的规划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所以需要我们认识到,这是一个定制的时代,过去我们的规划是要做大规模扩张的那种方式,而在定制时代我们该有什么样的变化。

规划需要的三重逻辑

张播 华夏幸福基业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助理、城市发展中心总经理

其实我们一直在说,定制是从时装业来的。从成衣到定制,中间还有很大的鸿沟要迈过。我们国家的规划产业也遇到同样的问题。所以我我觉得两者很相像。

我们定制的客户在哪里?这里面有个核心的问题,就是空间的生产者是谁?因为在计划经济时代,空间的生产者准确地说就是国家,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时候,空间的生产者变成了开发区,变成了市政府组织下的国家资本和一部分私有资本。而在现在的时代,越来越多的城市已经完成了规模上的扩张,下一步其实空间的生产者已经悄悄地从政府转移到了市场的手中。每一个所谓的一级开发商和二级开发商,还有华夏幸福这样的开发商,我们不把自己作为一个“开发商”。华夏幸福跟地方政府签的是30-50年的PPP协议。我们从土地开发、建设、运营,最后完成这个城市达到繁荣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就像汽车行业,如果你走在前面,就能够提供恰当的产品,你如果走在后面,就永远提供不了恰当的产品。所以我要给中国的消费者提供他想要的产品,最终我们一定是给人定制。

通常我们公司会把城市的策划、产业发展的规划,以及城市规划这三个规划一起做。策划放在规划的前面做,是要指导招商的。这三个规划也代表了华夏幸福对整个城市发展的需求。这里面我们更多碰到的问题是,咨询单位总是想给我们提供各种各样的解决方案。但企业是不能想得太多的,因为它所能动用的资源和它所具备的能力永远是受局限的,所以任何一个企业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必须执着。我们只能干一件事情,而且我们干一件事情只能用一个方法。

华夏幸福特别注重策划和规划的关系。本子再厚我们只看三个逻辑:第一个逻辑就是功能逻辑,功能逻辑其实就是策划,如何从面向市场、面向开发、导向开发的逻辑;第二个逻辑才是通常惯用的空间逻辑,就是生成一个合理的空间,但合理的空间一定是在合理的功能确立下才能实现的;第三个逻辑就是开发逻辑,你画在纸面上的每一个颜色块我都要追问它将来是什么、谁来干、从哪里来。

策划要顶天、立地、可表达

李忠 华高莱斯国际地产顾问(北京)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

多年前我请教冯纪忠先生,您觉得城市规划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他说叫做“心中有数”。我说您说的心中有数字还是心中有计划。他说就是做到心中有数字,最重要的就是你得知道是为多少人做的,三到五年以后,或者十年以后有多少人。从今天来说,冯先生说的这个特别代表了他们那个时代的规划师对城市规划的理解,他们那代做规划,人都是政府给的,我们今天不管做多少人的规划,这个人是需要自己去抢的。给人和抢人的区别,就是过去的规划和今天规划的区别。今天各甲方(城市和开发商)想要买的规划,不是来了10万人如何进行妥善地安排,而是希望你做到一个好的规划--把10万人抢来的利器。什么叫售城处,就是我让你看到这个规划之后愿意到这里来。人住进一个城市去,对这个城市的总平面是没有概念的,可是我想说当你决定来不来这个城市的时候,这个城市的总平面是有意义的。

我们做定制就是增强表现力,那么增强表现力就是做策划。策划是可以给规划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往哪表现的确定性。那么我举几个案例。

首先是嘉善产业新城。当年嘉善之所以没人,就是因为上海人认为跟江苏文化的认同感要远远多于跟浙江文化的认同感。江苏把所有发达的地方都往上海放,而浙江则是做了隔离,所有都是围绕杭州来做。嘉善位于上海和杭州中间,这里有一个西塘很让上海人喜欢。于是我们做了很多策划和规划,竟然逐渐改变了上海人的传统文化认同,现在很多上海人愿意去嘉善买房子。

其次是关于做水。库尔勒是全中国做水做得最成功的,在沙漠上用做了水泥的固化,再做成一个水面。因为这个,现在库尔勒冬天可以看到天鹅。郑州新区当年引黄河水也颇受争议,但现在郑州人都是非常认同的。还有就是武陟。它有两个优点,一是黄河地上河的起点,所以在武陟任何一条沟都有水。另外一个这个地方有丰富的文化底蕴,它的可以吸引很多的文化学者,这个是一个非常大的优点。

最后是霸州。霸州离北京比较远,已经到了廊坊的最南端。但是霸州有几个优点。一个是人杰地灵。二是用地是横向展开的,那新北京人来了就有很大的选择面。霸州无论是水和路都非常整齐,所以我们就告诉规划是一定要把整齐作为很重要的逻辑去用。再有一个永清,永清是绿化带,环境状态最好的地方,我们就策划它做一个绿色运动,廊坊很多人到这来运动,他们成立了一个广田的运动俱乐部,这个运动俱乐部在卖楼的时候起了很大的作用。

每一个地段你仔细去看,可以发现它总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在我的策划工作生涯中会发现,只要你仔细看,你会发现咱们的策划能做到三个事,就真的觉得规划不是忽悠--顶天、立地、可表达。

顶天就是你的眼界必须开阔,你必须知道国外有很多手法是你没有的。有个永宁镇,过去种稻米,我们在那做了一个稻田音乐节。很多音乐家在搞稻田音乐和麦田音乐,这个是跟台湾学的。高晓松注册的那个音乐公司叫做太合麦田。因为他们喜欢看《麦田里的守望者》,他们都觉得麦田跟音乐是非常有关系的。老百姓断断不知道麦田是可以和音乐联系在一起的,但你有这个眼光,你就可以把音乐引进来。

第二个是立地。你发现每个城市其实都不简单,只要你真的热爱这个城市,你总能找到让人住在这里的理由。那你要小题大作,吸引大家来。

还有一个叫可表达,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能表达的。这个事非常重要,为什么很多人反感规划师,就是他听到的话永远是四句,说这个规划一定要做到功能清晰、科学规划、绿色环保、以人为本。我们要用方案反对方案,用案例反对案例,用形象表述形象。

取势、明道、优术

曾惟靖 深圳东方小镇建设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我是学金融的出身,也做了十几年金融,从BP做到PPP。但在PPP项目中遇到一个痛点,政府很多官员不太懂规划。所以我们就想做一个东方小镇的模型,给政府一个参考,说小镇应该这样去做。这也是东方小镇的由来,也算是一个定制规划。其切入点跟华夏幸福基业很像,只不过他们是新城,而我们是特色小镇。所以今天我想从自己的角度谈谈对定制规划的认识。

一是取势,就是定制规划的趋势。我觉得是需求决定了这个趋势。之前做规划90%是政府的订单。但到了这个时代,需求更加多元了,不只是政府一方为主了,所以这是为什么定制现在有市场的原因。前几年讲定制根本就没有讲的余地,现在来研究这个就比较有意义,所以我觉得是市场的需求来决定的。我特别赞同李忠讲的,规划是要懂点经济学的。经济学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产业经济学,产业的规划,这一点很重要。做规划一定要有内容,核心的内容就是产业的定位。需求是从经济规律来的,经济发展到今天这一个时刻就有这样一个需求出现,就决定了我们有定制的趋势。

二是明道,就是定制规划的内涵。定制什么样的规划我们要清晰。首先一定要有明确的定位。第二就是达成运营的目标。第三要有充足的预算,在规划阶段一定要把预算雨伞考虑进去,才真正能让规划落地。有明确的定位,达成运营目标,有充足的预算,所以单单做规划怎么能行呢?未来的规划大师一定是全才的规划。

三是优术,就是定制规划的方法。这个可能跟规划界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规划前要做什么事情,要做产业分析、人文分析、财务分析、运营分析、招商分析,而且招商有时候要前置,因为只有前置才能够精准招商,你在规划前做这些事情,规划才能真正地落地和行动有效。所以我说跨界很厉害。

我最后做一个小小的总结。现在说规划的定制时代,其实不仅仅是定制规划的,它是什么呢?它是一揽子的解决方案,它是一个以客户的需求为中心的规划服务,是能够运营落地的规划方案,是有人本精神的空间规划,是有财务保障的方案规划,是跨界整合的规划。

规划的“三句话”和“四步走”

袁奇峰 学会常务理事、乡村规划与建设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教授

我觉得规划用三句话来讲:城市规划是一个算术级的技术,但是一个艺术级的难度,然后是一个超复杂的社会关系。你能不能有足够的创意去把握到问题的本质,这个是非常难的。所以我觉得城市规划,说简单简单,说难就超级难。

从规划类型上说,无非就两大类:一类就是城市发展规划,它主要的目的是要形成共识。这个共识不只是政府内部的共识,还有周边的认知。这里就有一个大的话题,你所谓的规划、战略、共识,是否符合城市发展规律。如果不符合城市发展规律,你说一定要把人口控制到多少,把人口赶出去城市,这个是解决不了。那么,你对城市发展规律的了解,能不能把握住这样的规律,这对我们这个学科来说是比较大的挑战。如果缺乏一些相关知识背景,如果不是一个知识分子,不是一个研究者,很难把握到这个艺术,按照算术级的难度去做,做来做去还是那样。

另外一个就是城市开发规划。因为政府可能是城市规划后的获益者,所以所有的规划都变成了一个开发工具。在城市开发规划这一块,政府还要考虑到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所以它要有一定的控规,在这个过程要保证所谓的社会公平公正,必须要有一个底线。所以这一块的规划也很重要。另外政府还有一个叫行动,他要从这里捞出多少钱来,土地财政目标,这就是开发控制和开发行动。你如果不了解这样的体系,只是在套路层面上考虑问题,该做的都做了,你的规划是没有用的。

所以其实这些年我们也慢慢形成了一些对规划的理解,就是我们一定要听得见炮声,我们规划师一定要亲临战场。很多设计师喜欢追求形式,追求自我的形象表达,但是我做设计我关心的是最终使用者的感受。我经常跟我的学生想你们要学会画连环画,如果你用这个思维做出来就有现场控制的可能性,你要代入进去。你的规划为什么有用,因为你规划的目的就是指向实施的过程。

所有要做规划的都是要解决问题的。他请你做规划是有问题的,他才愿意拿出这个资源来做规划。我们要会谋划--这个谋划不是内部的谋划,这个谋划是从你内部来说当然也很重要--要有洞察力,要有足够的知识和经验准备,但这个共识是寻求委托者之间的共识,通过这个谋划帮你的委托者形成共识。如果你做完规划不能形成整个的共识,那你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所以先在语义层面上解决共识的问题。所以我们为什么特别重视战略规划的话题,我们在规划前面都要加一个谋划的阶段。

第二个,我觉得谋划完了就要进行策划。要能够对整个项目进行沙盘模拟,你要模拟这场战争的情况,尽量真实地进行模拟,把所有的环节找出来。这个时候需要经验,当然也需要知识准备,这个是很重要的,而且要把项目拎出来,而且要能做一个财务的梳理。现状我们说旧改规划很难,因为以前我们都是在空地上做规划,这个相对容易计算。但是现在原来的土地产权使用者都还在,他们的原有利益要保障,增量收益还要分配。这个时候你如果保障不好利益的格局,这个规划根本不可能出来。所以我们现在做的规划,容积率都是算出来,而不是给出来的,那这个当然是要有功底,要有积累。所以我们的规划变成了什么?变成了一个博弈的平台。

第三个是规划,规划要有灵气,规划要解决问题,这个东西对于规划师来说是很难修炼的,但是非常重要。就是你怎么能够把握到问题的关键,我跟我学生说你要回答我,你现在要做这个规划面临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你就解决这个问题就行了,把所有的问题集中在一个点上去解决。规划是有规范的,这个主要的目的是考虑在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之间的平衡,这个是最底线的东西,这才是规划存在的必然。

最后是资金的部分。我们开发出来之后真正让资金者进来。这个定制有甲方的多样性,有特殊的需求,也有地方政府给你的问题导向,但是作为规划师本身来说,这个是很值得修炼的。算术级的技术,艺术级难度,超过复杂社会关系的应用学科,这个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到了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值得学的东西,有很多值得关注的东西。因为不巧,这个专业所能碰到的是高度综合的专业。我们这个国家现在看没有一个部门能够这么接地气的,你的很多决策、创意影响到很多人的生活,所以为什么讲规划还有社会责任,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如果不理解这个问题,你可能会引起很多的问题。有一句话说“起码我们的规划不要制作更多的麻烦”。这个大家共勉!

我的工作经历与定制规划心得

王雪 深圳市蕾奥城市规划设计咨询有限公司副董事长

刚才很多都是教授和大咖,在专业素养方面像讲课一样地传导他们的信息。我作为规划界的另类,我归纳自己的特点就是“干”。今天的定制规划,最后落实到怎么样把规划和实施充分地连接起来,干得出来。

我也很感激这个时代和社会,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历练和平台。我在中国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广东佛山工作了20年,从专业的规划师干到了规划局的局长,然后再到下面的一个乡镇去做副镇长,由于好像还很努力,一直干到镇长,干到书记,干到国家高新区的常务副主任,后来干到区委常委。

这样的一个平台,给我很多的体会和启发,在做规划管理的时候,因为佛山这块沃土给了很大的施展和余地,我们做过很多城市里面能够想象得到的项目,在我们的手上有机会去实施。因为当时的南海政府有一个很开明的架构和尊重,以及非常强大的财力支撑。譬如南海千灯湖,是广东最亮丽的城市景观,获得了很多奖项,这是一个有趣的经历。

后来更有趣的经历是,我参与了综合性的岗位。我工作这个镇,现在已经成为广东第一镇,是广东省唯一以镇为单位的国家城市化试点。这个地方从一个工业镇演变成城市的副中心,现在成为广佛的副中心,变成广佛地区最活跃的经济,或者是产城融合的地区。

我有原来这样的平台,我是经历了、实施了城市里面方方面面的主题和元素。我今天和甲方去沟通,我就会说我干了什么出来,我干过什么,现在在哪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有幸的是,我们所经历的、所干出来的事情,现在都代表着我们这个社会的需求和城市规划发展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项目。特别是我们还参与到政府的整个经济的运营活动,真正参与到最后的决策里面,政府怎么样去决策,包括开发商怎么样选择项目和决策,我们如何进行博弈和谈判,我们经历了很多国家性的重大项目博弈的过程。在对规划的认识,跟甲方的沟通,我们每一个规划都是不同类型的,而且基本上都是非法定层面的规划,我觉得是用一种诚惶诚恐的心态去跟甲方互动、沟通。

策划与规划:市场性、落地性和超前性

程家龙 戴德梁行华南及华西区董事总经理,英国皇家测量师学会专业会员,香港测量师学会专业会员,深圳市房地产协会副会长

以前深圳要规划一个福田中心区,事先要进行一个市场的调研和顾问。我们参与其中,协助做一个全面的调查,在未来中心区里面商业、住宅是怎么样,能不能做一个福田中心区规划。现在大家看福田中心区规划,可能感觉还是小了,但是大家当时都说怎么可能做一个福田中心区呢?我们经过一些规划论证,认为这个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是有这个市场存在的。所以当时我们替政府做了一个报告,政府拿这个报告到香港去找了一些人,最后几家企业一起做起了这个项目。

策划和规划,我们就是做市场性的,我做规划最后还是要落地,如果不符合这个市场性,这个规划就会有一些问题。整个中国现在在搞自贸区,比如广东自贸区、南沙等都请我们做过产业研究。做产业规划是什么东西呢?大家突然画出来一个区域做自贸区,你说自贸区到底里面装载什么样的东西,未来是建更多的工业园区、产业园区,还是写字楼呢?所以我们就做了一个整个产业的发展规划。

我们做一个产业,做一个规划定位,是不能够凭空去做的,现在有互联网+、生命科学、高科技都很多,那我们所有的产业不能堆砌,把它放进来,这个东西必须符合市场性,在这个地方做一个产业,这个产业的基础在哪里?做一个产业需要一个载体,要有上下游,有没有人去做,它是一个相关点的东西。还包括后续整个的运营、管理,都是相关联的。所以这么多年,我们跟很多规划机构合作非常多。

讲产业规划,实际现在我们公司也在替很多园区提供全生命周期的策划,从项目前期的策划,到招商、销售,到后续的运营管理,以及中间所需要的投融资的服务,提供全面的服务。所以我们更多地就是说,做策划过后,经过规划,确定了项目之后,我们公司还会提供他们引入一些新匹配的产业机构,我们现在在做这个落地性。最初就是形成一个报告,报告交给你就完了,现在很多的委托商都希望你做的报告是要落地的。

我们在今年上半年发表了一个《新型城镇化3.0》的白皮书,画了一片地,建了很多房子,但是没有人住,因为产业跟不进去。我们去年做了一个区域,房地产都建起来了,没有人去住,也没有人去办公,它就是在产城融合方面做得不到位。如果前期能够把产能融合做得非常好的话,那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些问题,所以我们规划一定要有超前性,也要符合市场发展的规律。

整体性最优的局部干预

王红扬 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

听了之前的专家的分享受益匪浅。我说一点不同的看法,实际上语言本身是非常多义的。比如刚才我们讲要根据需求去定制,究竟是根据开发商的需求,还是根据政府的需求,还是根据人,人又是哪些人的需求。我们会发现这个语言是非常多义的,非常游移的。包括前面讲到参与,参与最后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是听了你的,最后我啥也没用,还是我听了一半又扔了一半,还是我全盘照搬,所以它的概念都会非常游移。

有一点我们可以判断一下,我们从每个角度听都听到了一些非常有意义的东西,但是从总体来说,我们发现还能有一个词概括我们社会的发展水平,同时它可能也能概括到一定时期思想的发展水平、知识的发展水平。这个词就是我们现在一直说的“中等收入陷井”。实际上这个中等收入陷井的背后,可能是我们现有的思想,我们发现每个讲的都很对,但是解决了什么问题了?在这里没有解决的,我想看看经济学,我也想看看政治学,我也想看看社会学,我也想看看所有人的需求,我也想把所有的这些东西集中到一块去定制。

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如果我们真正讨论的时候,那个冲突点和矛盾点到底是什么。我们发现什么都要考虑,最后究竟在考虑的是什么东西?究竟是按某些特定人群、特定需求去定制,还是真的是要按照符合历史的需求,而那个历史是按照规律去定制,最后归根到底还是要因时、因地制宜这件事。那么进一步的困难是,那个规律究竟是什么,袁教授说规划是算术级的难度,艺术级的难度,在规划当中曾总讲了,你应该多学点经济学,你应该学点什么,但是每一样都学了之后还要学对,最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状态,规划当中我们经常说的一个词,如果规划什么都是,可能它就什么都不是。

的确是如此,盲人摸象肯定不对,但是你要尽量看全,“全”是没有止境的。所以在一定意义上,我们总是在做一个猜想,每一次的信息都是在猜想性地判断它的整体是什么,但是不断出现的新的东西,让我们拓展了对整体的认知。在规划来讲,我们习惯把整体看得很全,把局部堆砌在一块。但实际上交通设施,交通与周边的用地功能,交通与周边不是很统一的,是堆砌在一块,不能构成一个非常有机的系统。就像人体一样,每一个器官不太大也不太小,既不落后也不太超前,这样一个好的状态就是我们理解的什么都要考虑,最后那个结构要最好。让这个结构变得最好,它的关键不是说把每一个地方都要拆了重做,而是一个最理想的结构是什么样子,这个我称之为整体性最优的局部干预。我们永远都在找某种局部,那个局部不一定是重点做好一个事,其实那个事不一定是一个,或者两个,肯定是整体效益最优的局部。

所以策划的概念在充分完善地理解之后,是不是最后就是一个广义的规划概念--我们需要考虑得更全面、更充分,更全面、更充分之后,它其实是在找一个整体的结构性,找整体效益最优的局部干预。

主持总结:规划工具理性与“小时代”

王富海 学会常务理事、学术工作委员会副主任,深圳市蕾奥城市规划设计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规划师,教授级高级规划师

城市规划我说了很多年了,它的特征跟补鞋的没什么两样,我们就是根据技术提供服务,然后获得我们自己生存的价值。只不过补鞋的有两点,第一个你这个做出来之后,惠及的就是这只脚。第二点,它合不合脚马上就知道,但是城市规划的服务就远远没这么直接,没这么快速。所以为什么城市规划老说要改革,我们改起来是最困难的,甚至现在没往正向改革,甚至倒退呢?

但是我觉得,任何东西都有工具理性。我们自己一定有自己的专业抱负,对城市的理解,以及人文情怀,对历史以及环境的尊重,这个是我们的工具理性。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过去20多年整个城镇化风起云涌,很多时候我们是一边创造着成就一边创造着问题。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们的工具理性是在大发作,我们这件事情要解决,那件事情要解决。实际上以工具的理性代替现实需求,这个是我们最大的问题,现在回过头来说就是规划的出现问题了,就是我们自说自话。

我觉得,我们要从需求侧好好地看一看,当然需求侧刚才王教授总结的我非常赞同,需求是真正的需求,真正的需求一定是理性的,一定是符合规律的,一定是以人为本、生态文明的。但是,同时要特别注意它是有限的,因为社会在进步,社会的现实需要规划的工具进行改善。很多的工作,它应该在一个有限的语境上面进行,什么叫有限呢?目标是有限的、手段是有限的、标准是有限的,所以有限、有期、有度、有侧重,你把你要做的事情真正能够纂成拳头打出去可以,我们现在是用巴掌摸出去的。

我们的规划不是搭一个理想回推,而是立足于现实,我们来推进它一步一步往前走,它就是渐进式。所谓规划的定制化,尤其是对动我们的现实在一点一点改善中发挥很大作用,这个作用也许是微下的,王教授很早的时候提出了一个“微易”,其实是存在着这样的一种。还有它可能是局部的,可能是小系统的,甚至是小事件的。但是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在过去比较糙的规划基础上,更加精细化,更加面临着有限的需求,一点点推进,这就是我们进入到了小时代。小时代,它应该有自己新的工具特征,而这个工具特征就需要我们能够在传统的规划基础上有更多的手段,更多的要素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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