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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大城市

当越来越多的城市争当国家中心城市、区域中心城市

2017-03-21 10:57 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陈莹莹

在快速的城镇化进程中,我们有了越来越大的城市,接着有了越来越多的大城市,大城市吸纳了巨大的人口,牵引着经济不断向前发展。

时至今日,“大”已经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我们需要怎样的“大城市”来解决当下的发展问题呢——

随着青岛公布2016年GDP数据,成为又一位“万亿俱乐部”成员,我国已有12个GDP总量过万亿元的城市。而日前,对于成为国家中心城市的“争夺”也近白热化,在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上,不少代表委员提交了把所驻城市建设成国家中心城市的建议或提案。

在欢欣鼓舞“破万亿”、热火朝天“争入榜”的同时,我们也需要找寻一些问题的答案:大城市的扩张有何规律?衡量大城市发展质量的标准是什么?支撑它们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从何而来?这些大城市怎样才能在经济发展中承担“挑大梁”的作用?

“聚”与“放”的效应

“特大城市与超大城市是目前我国城市中发展水平最高的,涵盖了发展实力较强、人口规模较大、功能较为完善的省会或副省级城市。我国城市的整体规划、建设与管理水平,在这两类城市集中体现。”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科研管理部主任高国力说,大城市的发展水平、发达程度决定了我国未来新型城镇化的水平,可以说地位重要、贡献巨大。

2014年底,国务院印发《关于调整城市规模划分标准的通知》,对原有城市规模划分标准进行了调整。《通知》明确,新的城市规模划分标准以城区常住人口为统计口径,将城市划分为五类七档。城区常住人口100万以上500万以下的城市为大城市;城区常住人口500万以上1000万以下的城市为特大城市;城区常住人口1000万以上的城市为超大城市。

高国力说,我国的新型城镇化要进一步发挥和依托大城市的作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功能继续完善、经济总量得到进一步提高,都是大城市的努力方向,随着城市越来越大,会体现出两大作用与效益。

首先是集聚效应。随着人口的增加、建成区规模的扩大,城市能够集聚周围的要素、产业、资金和信息。很多小城市因为没有太强的集聚功能或效益,所以难以吸引更远的人口、资金和产业。城市要有吸引力,既需要配套完善的住宅、适宜创业的楼宇、公共交通、市政设施、城市照明等硬件,还要在软件上下功夫,在城市管理、便民为民等方面创建好的体制机制。

“假如城市的硬件残缺不齐,破破烂烂,工作、投资、旅游都不会来;假如软件不跟上,也会影响集聚效应,需要围绕人性化、国际化、现代化把软件建立起来。假如这种效应足够强,城市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高国力说。

当大城市达到特大、超大的规模后,辐射效应就占了上风。和集聚效应一样,辐射效应也是城市竞争力的重要体现。随着成本越来越高,特大、超大城市会自然发生业态转移,功能、服务、产业往周边的中小城市与农村地区走,从而带动这些城市与地区的发展,这是超大、特大城市发展的内在需求,也是周边城市对特大、超大城市提出的要求。

在城市发展的初期与中期,集聚效应大于辐射效应;但当城市达到一定规模后,后者大于前者。高国力说,当城市发展到一定规模后,集聚的更多是高端优质的业态、要素与功能,把中低端的部分逐渐往周围疏解,从而实现对周围的辐射和带动。

“从人类历史发展来看,城市会越来越大。城市越大,辐射半径越大,这是我们的基本结论。”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宏观经济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肖金成说,空间经济学认为,城市兼具集聚效应和规模效应,集聚对人、对企业、对城市有好处,当城市达到一定的规模后,在基础设施方面的投入也会更节约经济。

但肖金成也提出,在城市规模发展壮大时必须采用一些对策。“不能放任大城市越来越大、周边城市没起来、城市体系不合理、大中小型城市没有协调发展,这样不但城市分工难以形成、大城市也会出现严重的城市病。”

“大”与“好”的辩证

硬币总有正反面。对大城市来说,与“大”如影随形的就是不一而足、复杂多样的城市病。交通拥挤、环境污染、房价过高、中心区人口过多等,都是城市病的表现。

“一方面城市在大型化,另一方面大城市的城市病愈演愈烈,竞争力最强的城市往往也是城市病最严重的城市”,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与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倪鹏飞说,既让城市获得规模经济的优势,又要避免过度聚集导致城市病,需要设计一个新的城市体系:首先,从国家的角度,需要发展多尺度多中心的城市;其次,在区域层面,必须发展多个中心;就一个城市来说,假如规模过大也需要发展多中心。

“一线城市的概念不仅仅是规模上的,更应强调功能。”倪鹏飞解释说,所谓功能,就是城市在全球和全国发挥怎样的作用和处在什么样的地位。

“大”而“好”的城市什么样?

生产、生活、生态三大功能,被高国力视为衡量城市发展好坏、健康与否的标准。一个城市有没有实力,首先要看生产功能总量大不大、层次高不高、有没有竞争力,几个经济总量过万亿的城市都有很强的生产功能,具有很强的产业体系,形成优势产业集群;其次看生活功能,包括居住、就医、教育、购物、娱乐、出行等多个方面;最后是生态功能,涵盖了绿化、空气质量、垃圾污水处理等。只有“三生”完善,才能让城市宜业、宜居、宜游。

倪鹏飞说,大城市不能再通过规模扩张来实现经济发展,而要通过生产率的提高和结构的调整来实现经济的增长。“好多城市都面临这样的问题,在保持制造业核心竞争力的同时发展高端服务业,更高附加值的产业带动了当地成本的上升,促使低端和低附加值的加工环节向外转移,这是一个自然发生的过程。假如新的制造业和服务业没有发展起来,只是开发了房地产,那城市就会空心化。”倪鹏飞说。

“碗”与“盆”的互动

“发展城市群是城市病的治本之策。”肖金成说,只有处理好区域和城市的关系,才能处理好“变大”和“变好”的矛盾。

他说,面对源源不断涌向城市的人们,要解决城市病不能光靠自身内力,还要靠外部疏解,站在全国的高度培育更多疏解地和承接地。曾经深陷大城市病的纽约、伦敦和东京,告别了“光化学烟雾”“雾都”和“水俣病”的经验有三条:一是产业结构调整;二是发展新的城市组团,也就是打造“反磁力中心”;三是和周边城市一体化发展,形成城市群。

“碗再大也大不过小盆,城市和区域的关系便是如此。”肖金成说,区域经济的研究范围可大可小,但再小也比城市大,不能孤立地研究城市,而要放在区域中去分析。

“区域靠城市带动,城市靠区域支撑,任何一个城市的发展都与周边区域有密切的关系,一定要把城市和区域这对关系处理好。”肖金成梳理了这样一条发展脉络:一个城市发展成为大都市,有了一定的辐射半径,组成了一个都市圈;大都市功能纾解、产业转移,周边城市发展了起来;圈里的城市之间密切联系、相互竞争和依托,周边城市和大都市形成合理分工,出现了城市群。

“由于城市群中各城市功能互补,大城市服务、辐射和带动中小城市和农村地区的发展,中小城市和广大农村地区支撑大城市的功能增强。这不但有利于促进大城市的功能疏解和产业转移,也可以做到互利共赢。”肖金成说,在国际上影响较大的城市均有一个城市群作为依托,纽约周围有波士华城市群,伦敦周围有英国中南部城市群,巴黎周围有欧洲中部城市群,上海周围有长三角城市群,北京市功能的疏解则有赖于京津冀城市群。

“京津冀协同发展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就是要把北京的非首都功能疏解到周边的城市。只有周边的城市发展了,城市群形成了,北京的大城市病才能得到缓解直至根本消除。”肖金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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