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好城市历史文化遗产。自1982年国务院公布了第一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制度已走过40个春秋。
40年来,我国历史文化保护制度不断完善、理念不断提升、力量不断壮大,保护对象不断扩充,保护利用工作经验不断丰富。
40年来,一大批千年名城的守护者,秉承情怀与责任,发挥专业与技术优势,探索出了众多原创性、全局性、可复制、可分享的名城保护实践经验,留下了一段段难忘的回忆。
值此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制度建立40周年之际,中国城市规划学会推出“规话名城”专栏,该专栏为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发起的征集文章,讲述学委会委员们守住变化中“不变”的文化根脉的故事。
作者 | 宋晓龙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委员,中国中建设计研究院副院长、总规划师
1996年,我从学校分配到北京规划院,先后在详细规划所和城市设计所工作。当时院里将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主要规划职责,先后安排在两个所里,我作为年轻规划师,先后参与了名城、皇城、历史文化保护区、中轴线、文物、优秀近现代建筑保护等各类保护规划工作,幸运地成为首都城市保护与发展的亲历者和见证者。当年,经由朱嘉广院长推荐,我荣幸地成为中国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委员,也由此开启了至今深爱的名城保护以及文化遗产保护事业。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工作取得了巨大成就,值此纪念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制度建立40周年之际,我尝试对20年前编制的《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取得的保护经验,做一些回顾,以供今后北京名城保护工作参考。
01 推进北京名城的系统性保护
北京是世界著名的古都,中国首善之区,有3000多年的城市发展史和870年的建都史。悠久的历史,积累了丰富的文化遗产资源,形成独具特色的城市格局和古都风貌。其中明清北京城(简称老城)成为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重中之重。1982年,国务院公布了第一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北京名列首位。
1993年,国务院提出“通过不懈努力,将北京建设成经济繁荣、社会安定和各项公共服务设施及环境达到世界一流水平的历史文化名城和现代国际城市。”2000年,中央对北京名城保护作出重要指示,指出保护好历史文化名城是我们必须履行的重大历史责任,要在旧城改造,改善市民居住条件和环境的同时,十分注意保护好文物和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好古都风貌,努力把北京建设成为既拥有现代化新姿又保留历史文化名城特色的世界一流国际大都市。2002年,北京市政府关于《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的批复》中强调了“要从整体上保护北京旧城”。2005年,国务院对《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年-2020年)》的批复,提出要充分认识做好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工作的重大意义,正确处理保护与发展的关系。加强旧城整体保护、历史文化街区保护、文物保护单位和优秀近现代建筑的保护。努力将北京建设成为经济繁荣、文化发达、社会和谐、生态良好的现代化国际城市。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对《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2035年)的批复》中指出,做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和城市特色风貌塑造,加强老城和“三山五园”整体保护,老城不能再拆、通过腾退、恢复性修建、做到应保尽保。历次保护规划,逐步形成了系统性保护名城和整体保护明清北京城的思想,这已经成为一个国家的集体意识,人民的共识。
北京对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急迫性认识,起源于2001年2月,政协北京市第九届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党派团体提案第0658号:“关于尽快制定北京历史文化名城总体保护规划的建议”。建议指出“在以往的北京发展战略中,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地位一直很不稳定,致使北京的古都风貌遭到极大破坏。”90年代,北京正处于全面发展时期,78年开始的中国房地产,到98年住房实物分配制度取消和按揭政策的实施,房地产逐步成为经济的支柱产业。建国50多年来,老城中存在大量危旧房屋,为改善老城居民居住条件,调整优化完善城市功能而开展的危旧房改造成为当时政府的重要任务。在房地产市场化等因素的推动下,北京老城很多平房院落被拆除,新的高楼不断建设,保护与发展的矛盾异常尖锐,“建设性”破坏已经不容忽视。社会上对北京历史文化名城进行系统性保护的呼声日益强烈。作为响应,2001年8月,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北京市文物局、北京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联合向市政府提交了“关于《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编制工作的报告”,计划2001年6月---2002年6月全部完成规划编制,随后市政府批准了这一计划。
2002年10月,我作为项目主要负责人之一,在北京和全国众多知名专家学者的指导下,规划院编制完成了历史上第一个《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该专项规划是对过去几版总体规划的延续和深化,是北京建国以来第一次在市域范围内对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进行系统而完整的思考的规划,对后来04版和17版总体规划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为今天的首都名城保护奠定了坚实基础。该规划由侯仁之、吴良镛、傅熹年、郑孝燮、阮仪三、王景慧、柯焕章等12名规划界著名教授学者组成评审专家组,专家组一致认为:“北京市政府组织编制的《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对保护北京历史文化名城具有重要意义,并将对全国起到示范作用。”认为“该规划从理论和实践上都有很大突破,具有很大的开拓性,是集过去名城保护工作思想之大成。”北京名城保护规划完成了过去从文物资源保护为主,向历史文化名城系统性保护的转型。
02 构建北京名城的基本保护架构
90年代之前的北京名城保护思想,保护的重点放在了各类文物资源的保护上,93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1991年至2010年)》在文物保护的基础上,提出了老城格局保护的十条意见,提出了历史文化保护区的名单,初步形成老城整体格局和风貌保护的思路。2001年,在《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编制过程中,经过反复研讨、论证,传承了上版总体规划的核心思想,形成了北京名城保护的基本架构:三个层次,一个重点和传统文化的继承。保护的三个层次是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历史文化保护区的保护、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一个重点是:老城区。传统文化的继承是:传统地名、传统文化、传统商业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
针对文物的保护,一是重点考虑空间全覆盖、要素全覆盖,提出旧城范围内、市区范围内和市域范围内,共计3553处各类文物列入保护名单;二是提出了各级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修缮,必须将文物单体建筑修缮与环境整治和改善相结合,文物群体保护与街区成片保护相结合,强调了对文物所处历史环境保护的重视;三是第一次提出了具有较高历史文化价值的北京优秀近现代建筑名录,将历史建筑的保护纳入规划视野;四是提出重视地下文物埋藏区以及城市考古工作,将地上遗产和地下遗产保护统筹考虑。将文物本体保护为先导的保护理念,扩展到文物历史环境的保护与提升,文物与历史文化保护区的保护有机结合。北京市将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与历史文化保护区核心保护区及建设控制区重叠的部分,明确提出比照两者保护控制要求,从严执行。实际上,保护区的保护管理要求,很多时候比文物保护区划的管理规定更为严格。
针对历史文化保护区的保护,保护规划统筹了老城内和市域范围内两个层次。重点是针对城市快速发展、危旧房改造对老城四合院平房区和市域历史地段的冲击带来的挑战。北京老城沿着二环路和平安大街、两广路等几条城市主次干道沿线区域,逐步出现平房院落拆除改造,形成类似金融街的新的高层建筑群。为了及时遏制老城开发建设的冲动,兼顾保护与发展的需求,北京深入研究了老城现存的城市形态和格局,围绕保护老城整体格局和风貌的目标,一是决定落实第一批2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名单,划定核心保护区和建设控制区,完成保护规划。二是在老城内继续增加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构建以故宫和中轴线两侧更为完整的城市格局。三是第一次提出将6.8平方公里的皇城整体作为一片历史文化保护区进行保护。总计旧城30片保护区总占地面积约1278公顷,占老城总面积的21%。如果加上老城内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则总面积达到2617公顷,约占老城的42%。在当时市场经济迅猛发展的时期,及时地把老城近一半的城市空间控制住,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也为今天更好的整体保护老城奠定基础。与此同时在市域范围内,针对文物古迹比较集中,能较完整地体现一定历史时期传统风貌和历史特色的街区或村镇,第一次提出了10片历史文化保护区,包括西郊清代皇家园林、卢沟桥宛平城、模式口、三家店、川底下、榆林堡、岔道城、古北口老城、遥桥峪城堡和小口城堡、焦庄户历史文化保护区。其中西郊清代皇家园林作为“三山五园”的核心组成部分,在17版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中已经纳入和老城同等级的重点保护区域。第一批、第二批历史文化保护区范围的划定,更加完整地保护了老城的整体格局和风貌,同时也及时地避免了郊区的开发建设,对有价值历史地区的冲击。郊外的保护区类型中包括了园林、城堡、古村落、军事遗址等形态,虽然与老城的保护区形态性质不同,但从系统保护的角度出发,将市域的历史地区纳入保护区保护的范畴,利大于弊,体现了应保尽保。
03 强化北京老城整体保护与控制
针对老城的保护,保护规划突出老城是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重中之重,强调老城整体格局是名城保护的抓手,强化老城整体保护的意识和力度。老城保护的措施延续和发展了历次规划的意见,在十条保护意见基础上,着力增强保护和控制的整体性。
老城保护首先是要把明清北京城的原真性的历史要素尽可能完整地保护下来。明清北京城最具识别性的要素,一是紫禁城、皇城、内城、外城四重城廓,通过明确保护明清北京城“凸”字形城廓,整体保护皇城作为手段,将四重城廓保护保存下来。2002年8月,北京市规划委员会、市文物局、市规划院联合召开了《北京皇城保护规划》专家论证会,我做了规划汇报。当时傅熹年、宣祥鎏、王景慧、李准、王世仁、刘小石、董光器、赵中枢8位先生作为评审专家,专家一致认为“由北京规划院编制的《北京皇城保护规划》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对进一步加强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加强对皇城的保护具有重要意义。”认为规划“在理论上和实践上发展了对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的内涵,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好规划。”规划最终强化了皇城历史边界的的可识别性。二是具有鲜明特征的7.8公里长的传统中轴线,中轴线串联钟鼓楼、景山、故宫、前门城楼、天桥、永定门,遵循了历史上封建礼制思想,体现皇权至高无上,成为老城最具标志性的空间形态。规划通过皇城整体保护、扩大历史文化保护区的保护控制范围、强化对天坛、先农坛等重要文物的保护,恢复永定门城楼,编制中轴线详细规划等举措,为中轴线的保护和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提前筹划。三是保护旧城棋盘式道路网和街巷胡同格局,保护“四合院+胡同”独特的老城空间肌理。重要的是把握好几个原则:以保护老城1000余条胡同和3000多个院落为核心,逐步外迁人口,降低老城人口密度;降低老城建设开发强度,压缩机动车交通流量;鼓励居民交通出行以公共交通工具为主,控制机动车位供应规模;调整优化老城道路网系统,降低道路等级,不再拓宽道路。平安大街道路断面改造,通过路中间增加绿化隔离带,改变了原来道路红线过宽的一幅路对老城的割裂感,是积极对策。四是保护重要的历史河湖水系。历史河湖水系曾在漕运、防洪、输水、防御外敌入侵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仅要保护,对于历史上曾经消失的河道,有条件时应积极予以恢复,御河、转河、菖蒲河等水系得到恢复,为老城生态环境和城市景观改善作出积极贡献。
老城保护其次是要在城市发展中控制好老城平缓开阔的空间形态和由“宫殿王府+坛庙+四合院+胡同”构建的独特的老城风貌。一是严格控制老城内建筑高度,按照原貌保护、低多层、中高层三个层次进行高度管控,最大限度保持老城平缓开阔的天际线,烘托以故宫、皇城、中轴线沿线为历史空间核心地带的城市格局。二是保护重要的景观视廊和街道对景,将老城中独具魅力和标志性的建筑景观的观赏廊道保护好,增强城市空间的独特性和可识别性。三是保护老城传统建筑形态和色彩,宫殿、王府、坛庙、四合院、胡同形成独特的建筑风貌;青砖灰瓦的民居、绿蓝琉璃瓦的王府、坛庙、红墙黄瓦的皇宫宫殿形成鲜明的色彩风格。老城中新的建设必须与传统老城风貌相协调,特别是屋顶应协调处理。四是保护好老城中的古树名木和大树,保持好胡同、院落、公园、绿地中的树木,延续绿树掩映、鸟语花香的传统城市特色。
老城保护再次是为了实现明清北京城的整体控制,在我们逐步盘点清楚老城历史文化遗产资源的基础上,将62.5平方公里的老城整体作为老城内历史文化保护区和各类文物资源的建设控制区,实现一个统一完整的老城建设控制区,让整体保护老城的理想变为现实,体现首都首善之区的保护力度。
04 提出保护区“微循环式”保护与更新理念
1999年,院里安排我负责编制《北京南长街、北长街、西华门大街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规划》试点工作,这是继93版北京总体规划提出2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名录以来,第一次编制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规划,也是为未来北京规划委组织中规院、北规院、清华大学、北京工业大学等12家编制单位全面开展《北京25片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规划》做前期技术准备。记得董光器副院长常常嘱咐年轻规划师,在规划工作中应坚守“七分现状、三分规划”的精神,意思是做一个好的规划师,应当把7分的精力放在调查研究上来,了解现状真实情况才能编制好规划。当初,我走街串巷,深入调查了保护区中能进入的每个院落,采访了大部分院落的居民,体验了大杂院的生活场景和拥挤的生活状态。南北长街地处皇城范围内,东临故宫筒子河,西邻中南海,南邻长安街、北邻文津街,南北长街全长1500余米,被民间称为“最尊贵的夹道”。带着如何保护历史街区的真实性和完整性的理念,在调查中深刻感知到一些突出问题和迫在眉睫的挑战。一是大杂院问题,保护区四合院内大部分都是杂院,院内多户人家,因生活需要,不断在院内修建出各种生活用房,院子几乎消失,仅剩余曲曲弯弯的小路通向胡同,人口密度大,房屋质量较差。疏解大院人口,迫在眉睫。二是房屋产权问题,四合院内有单位房、公房、也有私房,因为房屋产权大部分属于公房,居住者维修房屋积极性不高,房屋年久失修,质量堪忧。逐步明晰房屋产权,提高产权人的保护意识和责任,迫在眉睫。三是院落拆除问题,不断有各类单位因为使用需要,进行改建、扩建、新建办公或者居住场所,导致院落被成片拆除的现象增多。遏制四合院拆除现象,迫在眉睫。四是建筑风貌问题,沿街不少建筑过度商业化,使用了各种颜色的墙砖,广告牌匾设置杂乱,有的建筑层数高,尺度过大。整治街道环境,恢复传统风貌,迫在眉睫。五是基础设施问题,由于胡同狭窄,很多院落市政基础设施落后,居民生活品质不高。提高市政设施保障能力,迫在眉睫。六是树木保护问题,街区中大树古树很多,街道上绿树成荫,院落内树木点翠,但也有人为损毁树木的现象。保护古树大树,迫在眉睫。七是关于保护区保护理论的认识, 1987年吴良镛教授带领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师生在菊儿胡同开始了新四合院危房改造的实验工程,这个项目获得了1992年世界人居奖和1992年亚洲建筑师协会优秀建筑金奖。菊儿胡同改造工程通过“有机更新”,较好地保持了原有街区的风貌,改善了居民的居住环境,是探索在历史城市中开展城市更新的新途径。但在保护区中,不得成片拆除院落进行建设的原则,使得菊儿胡同“有机更新”的经验更适合在非历史文化保护区内进行实践。在保护区中创新保护理论与方法,迫在眉睫。
通过调查研究,深入思考,针对北京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面临的实际问题,我尝试提出了“微循环式保护与更新”的新思路、新理念,论文“微循环式保护与更新——北京南北长街历史街区保护规划的理论和方法”,在《城市规划》2000年第11期发表,得到业内关注和北京市的肯定。其基本要义是,以现状门牌号为基础的“院落”为基本保护与更新单位,对院落和院内房屋进行价值和质量评估,对房屋进行保护、维修、更新的活动,必须以“院落”为单位进行,该保护的保护、该维修的维修、该更新的更新。在微观层面,做精细功夫,拉长时间,循环往复,螺旋上升,让保护、修缮、更新行动成为可持续的一种行为,让历史文化保护区在实践的长河中,院落胡同肌理得以保持,建筑尺度风貌得以延续,街区空间环境得以改善,传统生活方式得以传承,日久弥新,代代相传。关键在于,重视 “微小院落”的历史价值,重视“老旧房屋”的科学评估,重视 “保护更新循环”的精细功夫。保护区保护与更新不能一蹴而就,必须久久为功,功成不必在我。保护是持久的事业,不是一时的功绩。在这样的思想认识基础上,四合院院落边界的划定就成为基础性的工作,院落成为保护、改造、建设的基本单位,虽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1-2个院子合并进行,但根本上是防止数个院子连片拆除。院落也是规划、建设管理的基本单元,政府在保护区中的审批管理,也是按照院落为单位进行。这样才能保持院落、胡同的肌理持久传承下去。
05 形成“老城 + 双轴线”的保护发展思路
700多年前,忽必烈把都城定在元大都,元、明、清三朝,完成了老城的建设和传统中轴线的形成,体现了数千年中华民族的智慧。2002年,《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提出,北京城市中轴线由老城传统中轴线、北中轴线和南中轴线组成,全长25公里长。04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提出在北京市域范围内,构建“两轴—两带—多中心”的城市空间结构;17版的总规提出构建“一核一主一副、两轴多点一区”的城市空间结构。至此,北京在城市发展中形成了“老城+双轴线”的空间格局,成为世界公认的独有的城市空间发展典范。17版总规已经将两轴概念发展到极致:
中轴线及其延长线:传统中轴线是永定门至钟鼓楼,长约7.8公里;北中轴线是北二环经过奥林匹克公园,向北延伸至燕山山脉;南中轴线是南二环经过南苑机场,向南延伸至北京新机场,到永定河水系。
长安街及其延长线:以天安门广场为中心东西延伸,其中复兴门至建国门之间长约7公里;向西延伸至首钢地区、永定河水系、西山山脉;向东延伸至北京城市副中心和北运河、潮白河水系。
北京的双轴线逐步超越老城范围,需在市域范围进行表述和建设。着眼于北京城市演变和地理环境的独特性,以北京老城为核心,构建依山傍水的南北轴线和东西轴线的城市空间格局,已经成为名城保护不可忽视的文化要素,不仅仅要保护传统中轴线,还要将保护理念运用于轴线的延长线上,塑造新时期北京有未来文化价值的城市轴线。北京早在2004年曾组织中规院、北规院、清华大学、同济大学、法国、德国、日本7家优秀国内外规划设计单位参加了《北京城市中轴线城市设计国际方案征集》,我有幸和北规院同事参与竞赛并获得第一名,之后综合各家方案的长处,形成了北京城市中轴线地区详细规划,重要节点的空间安排纳入了后来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2年“北京中轴线”列为《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 2022年国家文物局推荐“北京中轴线”作为我国2024年世界文化遗产申报项目,体现了国家和北京市对中轴线保护的高度重视。
我想,保护、传承、发展北京南北城市轴线,建构、延续、发展北京东西城市轴线,是未来北京名城保护的重要任务。除了传统中轴线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积极严格地进行保护;对延长的两轴部分,更宜加大城市设计研究,明确轴线关键节点,科学确定沿线和节点的功能安排,合理确定建筑形态和尺度,精心规划、安排和建设新的城市轴线。将两轴纳入名城保护体系,构建“老城+双轴线”大保护格局,让新老轴线相得益彰,面向未来。
时光荏苒,随着《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的公布,我欣喜地看到,一代又一代年轻规划师已经将北京名城保护的重担挑在肩上,北京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全国文化中心,将不断绽放历史传承的光辉!
供稿单位: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规划学术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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